《财经》专稿|希腊的最后机会

《财经》驻华盛顿特派记者 金焱/文  

2015年07月08日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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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退欧与现今的退欧已不可同日而语,希腊对欧洲的牵制,对全球金融体系的溢出效应已日渐减小。尽管各方都在表达了希望希腊能继续留在欧元区内,但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却在增大

希腊公投否决了国际援助计划后,希腊问题又重新回到磋商峰会的模式。但在欧元区财长周二聚集比利时布鲁塞尔时,出身牛津的希腊新财长欧几里德•察卡洛托斯(Euclid Tsakalotos)却没有如此前承诺,如期提交新的债务方案——相关各方都在等待详审希腊的全新救助计划方案来决定是否减免希腊的债务。

尽管各方都在表达希望希腊继续留在欧元区,但是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却在增大。而公投后人们首先看到一个糟糕的开端。

其实很多人并不指望磋商峰会能出现历史性大转折,但它毕竟是希腊最后的机会。在希腊公投后,总理齐普拉斯意气风发,自认为欧元区债权人注定会让步,因为希腊的全民公决赋予他此前所没有的民主授权。在行动上,他迅速地更换了财政部长,制定了重启与债权人之间救助谈判的计划,并把原定周二结束的银行关闭期限,延长到周三。

齐普拉斯在公投后确实人气大旺,并冒险以公投换取时间来恢复谈判,但是咨询机构Complete Intelligence首席经济学家托尼•纳什(Tony Nash)对《财经》记者说,公投的结果表明希腊人民希望改变现状,仅此而已,并没有让欧元区的债权人变得更容易让步。

实际上,希腊公投除只是增加了齐普拉斯的政治实力。但毕竟,希腊问题更多关涉到德国利益,德国人要考虑的是,要不要让希腊成为欧元区成员国一个特殊例外?鼓励了希腊是否会鼓励其它成员国的民粹主义?更何况,周二希腊新债务方案的缺席,已经再次证明了希腊政府的不可靠和不负责任。

欧央行周一决定,继续向希腊银行提供总计约890亿欧元的紧急贷款,这可以避免希腊银行崩溃,但无法避免它们在数日之内耗尽能够供应给储户的现金。实际上,希腊问题五年前爆发后,一直处在危机救援模式,而希腊的经济结构弊端并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工业资本主义在希腊从未发展壮大,希腊是小业主和微型企业的社会,自主就业和少于10名员工的公司比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更为普遍,超过250名员工的公司在整个经济中只提供5%的就业机会。

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同样实行紧缩措施,西班牙和葡萄牙等欧元区边缘国家效果立竿见影,但在希腊,虽然同样经历了政府预算收缩,工资已缩水近40%,养老金缩减了50%,却依然失业率超过25%,有一半的年轻人无业可就,消费支出下降30%左右,经济在五年内缩水了四分之一的原因。

尽管有大量救助资金注入,但出于时间换空间的想法,这些资金主要用于偿还希腊的国际借款,未能注入到实体经济中,这使得希腊政府至今仍背负高得惊人的债务负担。实际上,自希腊危机爆发以来,有无数研究文章从各种角度设想希腊退欧的不堪后果,三年前的退欧与现今的退欧已不可同日而语,希腊对欧洲的牵制,对全球金融体系的溢出效应已日渐减小。

在此背景下,希腊在欧元区领导人会议上提供新的债务方案几乎是剩下的最后机会,显然,希腊人没有看到这一点,他们仍沉浸在公投结果带来的欢欣鼓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