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专稿|从发布会看天津政府信息披露缺失

《财经》记者 张玉学/文  

2015年08月25日 13:34  

本文9259字,约13分钟

在这些发布会上,现场媒体记者都提了哪些问题?又有哪些问题回答得语焉不详甚至回避?

 “8.12”天津瑞海物流爆炸事故至今,天津市政府共举办了十一场正式的新闻发布会。

8月13日至17日,天津市政府的前七场新闻发布会,备受舆论关注。在这些发布会上,现场媒体记者都提了哪些问题?出席发布会的天津市政府委办局相关领导和有关专家、部队领导是如何回答的?又有哪些问题回答得语焉不详甚至回避?

《财经》记者梳理了大部分问答,全方位呈现现场媒体记者提问实况。也希望天津市政府能够从中看出新闻发布和信息披露上得与失。

8月13日下午4时30分第一场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滨海新区区长张勇、公安消防局局长周天、卫计委主任王建存、环保局局长温武瑞

【媒体】污染物多久之后会在大气中全部挥散掉?会有什么影响?

【温武瑞】事故现场刮的是西南风,下风向五六公里就是渤海,所以对人的影响比较小。

【媒体】现在空气是不是有毒?有没有氰化物?

【温武瑞】爆炸现场存储的大部分是重要的化工原料,有毒有害。

【媒体】吸入空气之后对人体是有伤害吗?

【温武瑞】过长时间的吸入是有伤害的。目前来说,我们监测到的空气还没有超过标准。

【媒体】根据规定,存储危险品的仓库距离居民区应该有多远?具体是什么危险品?有没有氰化物?

【温武瑞】主要是在爆炸现场周边环境进行水的监测……

【媒体】此次爆炸中伤员比较多,刚刚有提到我们连夜转移了60多名伤员,转移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危重病人,他们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有没有极度危重有生命危险的,目前现场各项处置工作还在进行当中,死亡人数上升的可能性有多大?

【王建存】确实像这位记者说的,救助工作昨天(12日)我们连夜在进行,伤员比较多,连夜让救护车随车的医生先对伤员做一个初步的检查,同时根据现在医院的情况,对伤员随时做调动。昨天在接到事故报告之后,就已经在陆陆续续往市里转移病人,到现在为止,已经转运了149名危重症病人,下一步会配合国家有关专家进行排查。从今天(13日)上午到现在仍然在对重症患者一个个排查,对于有些重症患者考虑到病情治疗的需要,要转移到三级甲等大医院的,还在陆陆续续进行这项工作,总之是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让伤员得到最好的医疗和照顾。

【媒体】事故发生的原因是怎样的?

【张勇】起火的原因现在正在调查之中,一旦有结果会及时向社会公布。

【媒体】是集装箱直接爆炸还是火灾引起的集装箱爆炸?是先起火后爆炸吗?

【张勇】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是先起火后爆炸,在危化品的仓库堆场。

【媒体】到底有哪些危化品?

【张勇】因为从发生爆炸到现在我们一是在救火,二是在抢救伤员,目前还不能说清楚。

【媒体】我们了解到这次事故对于居民的出行和生活都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轻轨也已停运,还有部分居民的家也停气停电,对这些问题将采取什么样的处理措施?

【张勇】轻轨受到爆炸冲击波的冲击,停运之后要进行检修,在停运期间,新区政府启用了200台公交车,不会影响居民交通;停水停电是出于安全考虑,现在滨海电力还有燃气的维修单位,已经进入这些停水停电小区,进行测试、评估、维修,将用最快的时间恢复水电。

【媒体】现场还有小火没有扑灭,也有一定的污染物,这是否代表再次爆炸的隐患?如何来采取措施做到不再爆炸?

【周天】现在火还没有完全被扑灭,起火的物质情况还在了解。是否再次爆炸还不能确定。下午有轻微的爆炸声,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媒体】通报的数字是有12名消防官兵遇难,这不是个小数字,那么在进入爆炸现场救火之前,为什么消防官兵没有保障?

【周天】因为这个港口不属于天津市消防总队,是属于天津港公安局管辖,所以我们接到报警后赶紧到现场进行火情侦查,在这个时间发生了爆炸。

【媒体】从去救火到爆炸,这期间有20多分钟,没有科学的预判吗?

【周天】我们到了之后,按照规定,首先展开火情的侦查……

还没回答完,主持人龚建生就开始让提问下一个问题。

【媒体】现场出现了对记者阻挠,阻挠记者的人有说是自愿者,有说是政府官员,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另外对于这次爆炸说是出现了非常危险的物质,还出动了核生物防化部队,是不是就因为有一些很危险的物质发生了爆炸,对人体会有怎么样的危害?

【龚建生】我们注意到记者被阻挠的问题,在今天(13日)中午时也做了澄清,是伤员家属与记者之间发生的摩擦,不是政府工作人员,对个别市民因为情绪激动而出现的不当行为,我们表示遗憾。我们一直坚持善待媒体的原则,尽可能的创造条件为媒体记者采访,保证媒体记者合法采访的权力,请各位媒体记者放心。

【张勇】因为现场的情况比较复杂,时间很短,我们要避免产生更大的损失,在事故现场危化品物质还没有明确的情况下,需要最稳妥最好的防护措施,基于此,请部队给予了支持。

【媒体】为什么将危险品存储仓库健在了居民小区边上?

【张勇】没在居民小区边上,有机会去现场看看,离居民小区距离还是很远的。只是爆炸的强度比较大,波及到了小区。

【媒体】到底有多远?

【张勇】……

8月14日上午10时第二场新闻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安监局副局长高怀有、公安消防管理局局长周天、卫计委主任王建存、天津环保产业协会正高级工程师王连卿、天津大学环境科学学院教授冯银厂

【媒体】爆炸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个小时,民众很关心空气质量问题和土壤污染情况,但到目前为止,空气是否安全、水是否安全、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保护自己?还有就是关于氰化钠危险化学品的情况?

【冯银厂】这个问题很重要,从发生事故到现在,很多的监测数据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就空气质量监测问题,我想先简单地做下介绍和总体评价。从环境监测部门总体协调的领导下,在事故周边布置了17个监测点,对常规污染物和不同的污染物在进行监测,总体上来看,在爆炸期间,从凌晨到中午这段时间,有些点位,比如下风向苯系物浓度是比较高的,这跟爆炸是密切相关的,这些污染物不是环境质量标准里的污染物,后者监测结果跟平时没有区别,等于说空气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应急的监测点位在监测的过程中,出现有有机污染物浓度比较高的情况,从发生这个事故到现在,主要污染物甲苯、三氯甲烷、环氧乙烷、总的VOC是逐渐下降的趋势,到昨天(13日)中午基本上是正常的标准,但中间尤其是在下风向的地方会偶尔有些反复,这与事故处理现场是相关的。这个区域的风向是有利于空气污染物的扩散的。根据监测结果,我认为目前的环境空气对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太多明显变化,也没有大的影响。我需要补充的是,现场的情况还不是十分明确,到底是什么污染物发生爆炸,还有什么物质在现场,这些都不明确的情况下,还需要加强观察。

【媒体】现在的空气质量是否安全?

【冯银厂】对老百姓来说应该是安全的。

【媒体】瑞海物流是什么时间从普通的仓库改变为危化品仓库的?这需要什么样的程序和手续?目前了解的情况瑞海物流是否有相关手续,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高怀有】瑞海物流在原先物流存储的基础上,通过相关的环评和安评手续取得了危险品周转仓库的资质。从管理角度来说,对仓储企业的危险化学品还是有比较明确的规定的,按照《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新建、改建、扩建储存装卸危险化学品的港口建设项目由港口部门按照国务院交通部门的规定进行安全条件审查,根据前期对企业的了解情况,这个企业是取得了安评报告是合格的,同时也经过天津市港口的安全条件的审查。

【媒体】事发之前,瑞海物流有没有投保?有没有投保第三者责任险?整个事故的保险理赔是怎样的?

【龚建生】这个问题,在座的相关负责人和专家不太了解,下一步我们会尽快的跟有关部门联系,并给予答复。

【媒体】市政府对这个问题的答复是什么?

【龚建生】暂时还没有答复。

【媒体】现场的失联人员到底有多少?有多少是消防官兵?

【周天】现场的伤亡情况,包括消防人员的情况是动态性的,随时会由新闻办统一权威公布。

【媒体】瑞海物流是否取得了安评?能否详细介绍安评取得的程序?有没有在市安监局报备?安评信息什么时候可以公开?

【高怀有】瑞海物流是通过天津市的甲级的安全评价机构取得的安评,该家机构名为天津中滨海盛卫生安全评价监测有限公司。按照安全生产许可证要求,企业通过第三方的中介技术机构,取得了安评报告以后,相关行政主管部门根据安评结果对他的现场,包括对他安评的结论进行审查,是由交通运输部门来审查的。

【媒体】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下午会下雨?下雨会不会对市民的健康产生影响?市民应该怎么办?政府有没有采取应对措施?在爆炸现场,附近的居民楼损毁严重,居民已经清空,政府有没有对居民楼住房质量的评估?发现有些居民回家中取一些自己的物品,会不会对他们的生命构成威胁?

现场有700多吨的氰化钠,如果下雨遇到水会产生剧毒,这方面有没有应对措施?另外,现在在排水管道已经发现有氰化物,怎么保证地下水、自来水的安全?

【王连卿】如果下雨,氰化物遇到水会分解,由此产生影响,但现场已经进行了完全的封锁,目前所有化学溶解性物质都会被封在事故现场。据我所知,有关部门正在考虑相关的措施,一般不会造成其他的影响。

【媒体】安评信息什么时候能够公开?

【高怀有】我可以回应,因为我刚才说了从监管的角度划分,应该属于交通运输部门,发布会之后,我会跟交通运输部门研究这个事情,征求他们意见,好不好,现在在这,我只能这么跟大家讲。

8月14日下午6时第三场新闻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市公安消防局局长周天、滨海新区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张锐钢、滨海新区民政局局长郭志寅、滨海新区卫生局局长尹占春

【媒体】早上7时许,成功将一名失联消防员从爆炸现场救出,下一步如何争分夺秒营救其他的消防战士?有没有明细的路线图和清晰的时间表?

【周天】爆炸事故发生后,在处置和灭火过程中,搜救工作一直在进行,并且一直在加强,所以我们搜救工作进展整体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媒体】根据介绍,现场明火已经被扑灭,那么未来会不会还有起火的可能?现场有没有采取分类灭火的措施?

【周天】现场明火已经基本上被扑灭,仅仅还有少量的烟气,目前复燃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会根据现场的专家以及所在单位相关人员的介绍,根据不同类别采取不同的灭火方法,特别是对有机物品是不能用水来扑灭的,就采取了其他的方式,或者用沙子覆盖的方式来进行处置。

【媒体】同事去采访规划局,问危险品存储仓库与居民区是怎样规划的。规划局的答复是等市委宣传部的口径,我们想问下是什么口径?

【龚建生】你说的情况我不太了解,等发布会结束后我先了解。

【媒体】涉事企业的安评报告什么时候公布?

【龚建生】今天参加发布会的没有安监局的领导,明天上午安排他参加,来回答你的问题。

【媒体】接下来逝者和伤者,还有很多单位和个人的物质损失,会有哪些补偿举措?

【张锐钢】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正在进行摸查,之后,会根据国家规定的一些程序来进行认定,由相应的部门做一些赔偿损失的受理。

【媒体】下午已经在现场采取措施预防下雨,有化学物质遇水变成有毒气体,是否能介绍下?

【龚建生】因为今天参加发布会的没有相关人员,这个问题可能没法回答。

【媒体】上午安监局副局长说瑞海物流已经取得了危险品存储许可证,这个许可证是哪个部门颁发的?它的行政主管部门是哪个?这家公司是否在港内外都有业务?目前控制了哪些人?

【张锐钢】这几天一直在做群众安置和救治工作,所以这些问题,还需要问下安监局的同事,然后给予回答。

【媒体】此次爆炸是否与我们的救火不当有关?

【周天】昨天新闻发布会已经讲到这个问题,就是市消防总队接到群众报警之后,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开始火情侦查,第二增援队刚刚到的时候瞬间发生爆炸。我们到的时候,港口公安消防支队已经在进行灭火的处置。

【媒体】危险品仓库离居民区的安全距离是多远?消防战士有30多人失踪,到现在他们是什么情况?

【张锐钢】第一个问题还需要在发布会结束后找同事核实,这个企业在天津港的管辖范围内。

【周天】消防员的伤亡和搜救情况数字也在不断的变化,伤亡情况会及时报告给新闻办,及时发布。

8月15日上午10时第四场新闻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安监局副局长高怀有、环保局总工程师包景岭

【媒体】环境对人体健康有没有影响?

【包景岭】从目前监测到的数据看,空气质量没有过多的风险。就水质而言,现在一些超标的废水已经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针对下雨不可控的天气,也对爆炸现场进行了封堵,并且在周围围了一圈沙袋。目前来说,从环境上看没有太大的影响。

【媒体】安评公示什么时候公开?周边的居民是否知道他们处在危险的范围内?瑞海公司有无危险品仓库的安全许可证?是谁发的?行政主管部门是谁?另外,媒体有报道称河北有一家企业在爆炸现场寻找归其所有的700吨氰化物,这是否真实存在?如果属实,是否说现场至少有700吨氰化物?这是否涉嫌违规经营?

【高怀有】就安评公示问题,8月14日下午征求了交通运输部门的意见,交通运输部门认为对是否公开企业的安评报告没有强制性要求,安评机构作为安评报告公开的主体,如果在不涉及国家秘密和商业秘密的前提下,可以对评价报告的部分内容进行公开。

就寻找700吨氰化物的问题我不太了解,所以没有办法做回应。

【媒体】现在能确定现场有多少吨氰化物吗?

【高怀有】还不能确定。

【媒体】目前的失踪人数是多少

【龚建生】这个事故新闻中心还没有掌握,我们会在进一步的核实,及时给与通报。

【媒体】第一批去的消防人员失踪人数是多少?能否通报?

【龚建生】下午安排消防局局长来参加发布会,新闻发布会是根据大家关注的热点来调整相关参加发布会的领导和专家,有针对性的回答相关问题,给大家一些提问。

【媒体】安评报告有没有可能与真实情况不符?

【高怀有】目前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太具体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介绍。

【媒体】今天有报道说抗氰药物已经运抵天津,这意味着什么?

【高怀有】不太了解你说的情况。

8月15日下午5时第五场新闻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卫计委主任王建存、公安消防局局长周天、共青团天津市委书记徐岗、自愿者代表、天津蓝天救援队行动队队长李怡爽

【媒体】第三方安评机构中滨海盛公司官方网站上称是原天津市海橡安全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和公安部天津消防研究所(乙级评价资质单位)共同组建成立的,公安部天津消防研究所是不是公安部消防局的直属机构?8月15日上午,遇难的消防人员一共有21人,遇难者和失联者的名单什么时候能公开?

【周天】公安部天津消防研究所是属于公安部消防局管的机构。这些人员的情况是由新闻办权威发布。

【媒体】下午有消息说,事故现场两公里范围内撤离了所有人员并实行戒严,是否属实?

【龚建生】这是一条不实信息。

【媒体】我手里有一份消防员失联者名单,涉及到民警4人,消防员34人,也就是说失联人数要大于这个数字,能否介绍下?

【周天】天津港公安局消防支队不属于天津市公安局消防总队管辖。

【媒体】爆炸发生后对居民的生活健康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龚建生】你问的这个问题,8月16日上午的新闻发布会上已给予回答。

【媒体】8月15日下午,工作人员在事故现场及周围对一些白色粉末画圈和标注,请问这是什么物质?有何风险?

【龚建生】这个不太清楚,因为没有环保局官员在发布会现场

【媒体】天津港消防支队的编外人员为何没有公布信息?

【周天】这个不属于我们统计。

【媒体】由哪个部门统计?

……

【媒体】现在的搜救方向和重点工作是什么?

【周天】我们是划成片区,组成人员加强搜救。

【媒体】现场说有700吨的氰化钠,是来源于河北一家公司,这是准确的吗?

【龚建生】这个很快会有明确的答复。

【媒体】爆炸物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确定?

……

8月16日上午10时第六场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北京军区参谋长史鲁泽、环保局总工程师包景岭

【媒体】作为军方咱们一直在对事故核心区域进行环境监测,能否给出一个比较真实客观的结果?有关数据能否公布?

【史鲁泽】从13号下午3时开始监测,军方主要测核心区。13号下午测核心区空气质量时大概有10种有害气体,其中多数是超标的,比如二氧化硫超标接近10倍,氨气也超标了10倍;到14号,包括核心区的监测指标,都降到规定标准以内;15号,氨气稍微有些超标;另外就是下风口超标严重。

目前在核心区域几百米范围内,除了部分监测点氨气稍微超标之外,其他均在标准范围之内。如果是几公里之外,均是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对人民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可以看现场,有一部分人是戴了防毒面具的,媒体人也有进去的,有些事戴了简单的口罩,也没事,这是最能说明问题的。

【媒体】现场的氰化物有没有泄露?

【包景岭】现场监测出来是应该有,它不叫泄露,就是现场挥发的。

【媒体】对人的身体会有影响吗?

【包景岭】是不会对身体有影响的。氰化物超标对人体产生危害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接触时间比较长,二是超标的浓度要比较高,现在这两方面都不符合,所以请大家放心。

【媒体】在短时间调动大量的部队,甚至在接下来还可能有部队加入到救援行动中来,这样的指挥模式是怎样的?接下来是否还会有调整?

【史鲁泽】专业部队是反应比较快的,原因有,一是国家非常重视,北京军区有若干个国家和军区级救援力量,包括核生化救援力量即防化部队,这次动用就是国家级的救援力量,平时战备水平的要求很高;二是机制和科学,北京属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要求必须要有快速的反应。

【媒体】在现场发现了桶装的氰化钠,能不能透露下氰化钠的数量,发现的位置,目前还存不存在危险系数,该如何处置?

【史鲁泽】氰化钠位置确认,分布在两个位置,但具体不能透露,数量从外观上看只能是初步估算有上百吨。现在采取的办法是已经炸开的就是清理出一块场地,将它中和;对于大面积堆放的,甚至还有其他危险品混合在一起的,采取封围,周边砌成一米多高的墙将其挡起来,主要是怕下雨;还有就是整桶的,发现后装车,由公安民警押送回原公司。

【媒体】此次爆炸事故救援由谁牵头?如何组织指挥?

【龚建生】这个问题下来以后我再尽快详细了解。

【媒体】现场除了氰化物以外还有哪些危险品需要处理?有媒体报道说,昨天晚上公安部消防局从辽宁和江苏增调了核生化侦检队到事故现场,这是不是说出现了新的问题?如果是,是哪些问题?

【史鲁泽】武警部队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即使增调了也很正常。就我掌握的情况,目前现场没有发现其他意外情况。

【媒体】我替一位居民问下,受灾的居民楼政府会不会回购呢?

【龚建生】我相信政府一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给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8月17日上午11时第七场新闻发布会

【出席人员】

天津市副市长何树山、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龚建生、卫计委主任王建存、环保局总工程师包景岭

【媒体】事故发生至今,就目前的调查,能否透露事故的原因是否跟监管有关?下一步的追责该如何开展?相关的企业是否配合调查?

【何树山】国务院调查组已经成立了,对整个事故发生的原因正在进行认真调查,同时对整个企业违法违规的情况,包括其他情况,都会认真的进行调查,所以我相信调查组能够把整个事故的原因等等调查清楚。

一旦发现企业有违规、违法行为,要坚决处理,给人民、给受害者、给遇难者一个交代。

【媒体】瑞海物流是否符合相关的规划、国家法律规定?安评报告何时可以公开?

【何树山】包括相关审批等等,国务院调查组会认真调查。

【媒体】今天的天气预报显示,下午到明天会有一场降雨,这次降雨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另外,滨海新区居民生活区会不会有特殊的监测?如果监测出现异常,会有什么样的措施?

【包景岭】现在对降雨非常重视。降雨有正反两方面的作用,好的作用是常规的污染物可以得到一次清洗;坏处是核心区内,现在有些地方还没有进行清理,如果降雨比较大的话,地面上的氰化物遇到水之后,会产生氰化氢,氰化氢本身是溶于水的,在这种情况下会有溢散。对此我们也在严密的监控之中。

【何树山】我补充一下,发生事故后到现在基本没有发生降雨,我们也密切关注天气变化情况,据今天上午气象局报告的情况看,今天傍晚以后即17时至23时左右,会出现局部性的雷阵雨,降雨量大约是5至8毫米;明天也是从傍晚到深夜,会有一定的降雨量,大约是20毫米;之后周三、周四也是零星降雨。从这几天的天气情况看,降雨量不是很大。

整个核心区即0.1平方公里以外的所有的区域,我们已经经过严密的封堵处理,整个氰化钠散落到最远的区域是1公里左右,所以我们封堵扩大到两公里、三公里,这样基本上就没问题了。核心区爆炸造成的深坑有一部分水,目前也正在加紧处理。

【媒体】监测到的水和环境质量多久通报一次,能保证这些数据是确实可信的吗?

【包景岭】每天的新闻发布会都要把前一天的监测结果向媒体公布,大家也可以登录环保局网站随时查看。质量保证请大家放心,这个不会造假数,所有的数据都是真实的。

【媒体】从行政管理角度来说滨海新区和天津港不是一个单位,天津港在事后的处理中都做了哪些工作?为何直到现在那么多场新闻发布会,天津港领导都没有出现?

【何树山】这个问题能不能请我们的宣传部龚部长回答。

【龚建生】关于天津港领导出席发布会事宜,我们正在抓紧安排,我们也注意到许多媒体记者关注这个问题。

【媒体】昨天(16日)我们在离事发现场只有一公里远的居民区,碰到了回家检查的居民,然后居民说他们做了一个实验,把水洒在地上呈灰色的氰化物的一些污染体上,此时就有白烟立马冒出来,此事有没有引起官方关注?之后的解决方法会是哪些?

【包景岭】我们现在还没有涉及到这些区域,有些居民楼的窗户被炸掉,散落了些物质,因为我们进不去,还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再去做这方面的工作。

【媒体】可否出示近三个月瑞海物流的仓单?今年以来瑞海国际总共出口多少吨氰化钠?

【何树山】事故发生以后,我们到海关,包括公司里的管理层、员工,到底瑞海物流存储了怎样的危化品、有多少种类、有多少数量,经过我们这几天的摸排,基本上搞清楚了。虽然跟实际上肯定还有误差,但90%以上是准确的,通过海关、员工、保管员的核对以及账目等,氰化物的数量基本上是700吨左右,大部分经过搜寻,还集中在核心区0.1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媒体】据报道,在爆炸发生之前,何树山市长刚刚带队去一些重点的危化企业,并跟一些负责人谈过话,这次活动是否有涉及到瑞海公司?具体的谈话内容是什么?另外有报道说,瑞海物流有个股东是天津港公安局原局长之子,现在已经被带走,你能否证实?

【何树山】之前确实到危化企业去视察过,也找过一些负责人谈心,谈的基本上都是规划、大的生产企业的情况等问题。关于瑞海物流股东的情况,调查组一定会调查清楚。

【媒体】现在瑞海的日常监管究竟是谁在负责?是港口还是交通运输委,又或者是海瑞物流本身呢?

【何树山】按法律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