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最新研究发现:祛除疫情需群体免疫82%,新冠病毒传染力被低估

文 |《财经》特派记者 金焱 发自华盛顿 编辑 | 苏琦  

2020年04月17日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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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人们认为,人群免疫度达到50%-60%时,很多限制都可以放宽。但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最新研究发现,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染力此前被低估。凭借新的数据和研究方法,估计武汉在疫情暴发初期被单个感染者传染的人数中位数为5.7人,这是此前估计的2.2人—2.7人的两倍多

据美国媒体报道,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染力此前被低估,人群免疫率要达到82%才能遏制住疫情。凭借新的数据和研究方法,估计武汉在疫情暴发初期,被单个感染者传染中位数为5.7人。4月14日,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一个研究小组撰文指出:“除非重症监护能力大幅增加,或者有治疗方法或疫苗可用,否则到2022年美国可能仍需要维持间歇性隔离。”

截止北京时间4月17日上午,美国新增确认病例26826例,累计确诊674829例,累积治愈57256例,累计死亡34475人。日益严重的疫情对美国社会经济方方面面的形成冲击。

当地时间4月1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制定了各州分三阶段重启经济的指引,规定了各州必须满足的检测标准,要求迅速提供防护装备以便重新开放。各州州长可根据本州情况执行指引,而不依赖于联邦政府的命令。其中呼吁在“第一阶段”继续尽可能远程办公、分阶段复工、减少非必要旅行,并保持社交距离措施。

特朗普日前宣布美国已度过疫情峰值,纽约的新增病例在减少,底特律、丹佛的疫情曲线趋于平缓,首都华盛顿、巴尔的摩等地都取得了很大进步后,部分美国民众对居家隔离的忍耐似乎也达到了极限。近日,美国多个州发生了反对旨在遏制新冠病毒传播的居家隔离命令的示威。同时,美最新研究发现,要铲除疫情,人群免疫程度需达到82%。此前的科学研究认为人群免疫度达到55%就达到目的。

花旗集团前全球外汇主管、深数宏观(DeepMacro)联合创始人兼CEO杰弗瑞·杨(Jeffrey Young)对《财经》记者指出,政策制定者有强制要求,但也存在“灰色地带”。比如给树木喷洒驱虫药,这是美化工作还是涉及到了健康/安全?只要新冠肺炎感染患者和死亡人数减少,政府重新开放更多经济部门的压力就会更大,最终人们会自行决定, 政府将很难让每个人都留在家中。

同时,如果没有更多的人开始回归日常活动,政府也无法获知有多少活动是安全的。

纽约联储主席威廉姆斯就美国经济前景发表讲话,称美联储已准备好使用所有工具来支持经济。尚不清楚经济会受到多大程度的伤害。

美国劳工部当地时间4月16日发布报告指出,截至4月11日的一周内,美国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达520万人,略低于前一周申请失业救济的660万美国人。这是美国初请失业金人数连续第四周破百万,近四周初请失业金人数已累计约2200万,约占美国劳动力总数的八分之一,基本抹去了金融危机以来所有的新增就业。同时,美国商务部公布了3月新屋开工和营建许可数据,其中当月新屋开工月率大幅下降22.3%,降幅创1984年以来新低。

随着上千万美国人失去工作,薪水无法得到保障,消费者信心受挫,消费热情也受到极大抑制。美国商务部4月15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受新冠疫情打压消费者需求影响,3月份美国零售销售额环比下降8.7%至4831亿美元,创1992年有数据记录以来最大环比降幅。经济学家预测,美国经济已陷入衰退,并将在第一季度以自二战以来的最快速度萎缩。

疫情前景仍然很黯淡

根据美国当地媒体报道,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最新研究发现,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染力此前被低估。他们的数据表明,人群免疫率要达到82%才能遏制住疫情。这一提前发表在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出版的学术期刊《新发传染病》(Emerging Infectious Diseases)上的研究表明,凭借新的数据和研究方法,估计武汉疫情暴发初期,被单个感染者传染的人数中位数为5.7人,这是此前估计的2.2人—2.7人的两倍多。

报告指出,这一新研究发现意味着,人群免疫程度需达到82%才能做到消灭疫情。免疫力可以通过接种疫苗或经过感染痊愈后获得。此前的科学研究推算认为人群免疫度达到55%即可。

生物技术公司Integrated BioTherapeutics, Inc.也在积极研发新冠肺炎疫苗。其总裁及首席科学家贾瓦德·阿曼(M. Javad Aman)对《财经》表示,研究并真正了解整个人群中的新冠病毒抗体的比率对政策决策至关重要。假设人群免疫度达到50%-60%,那么实际上很多限制都可以放宽,会对重启经济产生很大影响。 尽管目前美国的群体免疫力尚未达到这一程度。

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报告认为,新冠病毒的潜伏期——从接触到病毒开始到出现症状所需时长平均为4.2天,这与其他类似的研究基本一致。此前对武汉疫情暴发初期的分析认为,感染人数翻倍所需的时间是6天—7天,但最新研究认为,感染人数翻倍只用了2.3天—3.3天。

研究人员还评估了对包括无症状感染者在内的感染者识别能力对疫情控制努力的影响。报告认为,当社会有能力对多数感染者进行识别时,隔离手段和追踪有症状感染者的接触者两个方法可以有效控制病毒传播,但如果病毒传播的20%都来自未被识别的感染者,就需要采取保持社交距离的方式遏制病毒传播,这说明了早期有效监控、接触者追踪和隔离的重要性。

美国疾控中心的冠状病毒网站公布的另一项新研究表示,新冠病毒可在空气中飞行13英尺。此前美国CDC建议的距离是6英尺,约2米左右。

《科学》杂志4月14日在官网发布题为《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后期的传播动态预测》的学术文章。该文章由以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马克·利普西奇(Marc Lipsitch)等学者组成的研究小组撰写,利用已知数据预测了新冠病毒在大流行后期的可能情景。

文章写道:“除非重症监护能力大幅增加,或者有治疗方法或疫苗可用,否则到2022年美国可能仍需要维持间歇性隔离(Intermittent distancing)。”文章同时警告称,一旦限制解除,病毒将很快卷土重来。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教授、文章作者之一利普西奇博士指出,如果选择的方法是“间歇性地保持社交距离”,那么疫情可能持续好几年。同时作者利用数据模型推断,即使在疫情明显消除的情况下,病毒检测也应保持,因为传染病可能在2024年再次暴发。报告强调,额外的干预措施包括扩大危重病护理能力和有效的治疗手段,将提高间歇性采取保持社交距离做法的成功率,并加速获得群体免疫。

同时,多位病毒学家对《财经》记者表示,所谓的抗体检测并不是什么高端前沿科技,同时抗体检测的准确性和可用性也存疑,即使有了抗体,也不意味着对新冠病毒有免疫力。

民众难忍禁足抗议此起彼伏

哈佛大学的研究同时承认,长期进行保持社交距离的做法将对经济造成负面影响,对社会和教育产生不良后果。近日,美国多个州宣布实施更为严格抗疫措施。纽约州、马里兰州出台行政令,要求民众在公共场所必须佩戴口罩。洛杉矶市市长当天表示,洛杉矶在2020年将不允许举行球赛、大型音乐会等大批民众聚集的活动。

弗吉尼亚州4月15日宣布,将延长“居家令”、企业关门、禁止10人以上聚会等措施至5月8日。

随后4月16日该州首都里士满市有50个人左右参加了抗议活动,对防止新冠病毒传播的居家隔离命令表达不满。三个反对居家隔离的组织发起了这一抗议活动,包括ReOpen Virginia,End The Lockdown VA和 Virginians Against Excessive Quarantine。其中ReOpen Virginia在脸书上有成员1.7万人。

此前,4月15日数百名犹他州居民聚集在一起,抗议该州因新冠病毒疫情而关闭企业和设施。华盛顿县政府大楼前有大批人聚集,他们在街区游行,举着标语敦促州长重新开放非必要的商业业务。

北卡罗来纳州警方4月14日逮捕了一名抗议者,此前有100多人聚集在拉利市中心抗议民主党州长的居家隔离命令。在肯塔基州,大约100名示威者4月15日要求州长重新开放肯塔基州经济,并打断了他在当天下午举办的疫情发布会。他们在简报室的窗户外唱歌、吹号角和通过扩音器喊叫,几乎淹没了州长的声音。示威者高呼“我们想要工作”和“事实胜于恐惧”等口号。

抗议活动也发生在俄亥俄州。大约100名抗议者聚集在政府大楼外,很多人举着标语,表达对居家隔离命令的不满。此外,越来越多的俄亥俄州共和党议员希望州长为重新开放企业、学校和公共场所的第一阶段确定日期。

最引人关注的是密歇根保守党联盟和自由基金会组织的名为“交通堵塞行动”的抗议活动。抗议者4月15日驱车驶过密歇根州议会大厦,以表达他们对民主党籍州长惠特默在疫情期间颁布的居家令的不满。抗议者驱车前往议会大厦时,将手伸出车窗,挥舞着美国国旗或者写着“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旗子。在议会大厦前,有些人身上挂着枪来抗议。 抗议者普遍认为,惠特默的居家令太过严厉,限制他们的自由。很多密歇根抗议者表示,关闭理发店,家装用品店铺以及禁止划船和钓鱼,是他们愤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