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副行长范一飞称数字人民币主要定位于M0 专家解读或迈向CBCC

作者 |《链新》 冯铭 编辑 | 尹岳  

2020年09月15日 09:59  

本文2569字,约4分钟

9月14日,中国人民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范一飞在金融时报发表文章,对数字人民币M0定位的政策含义进行了解读阐释。文章指出,数字人民币主要定位于流通中现金(M0,下同),这一定位蕴含着丰富的理论内涵与政策选择。

9月14日,中国人民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范一飞在金融时报发表文章,对数字人民币M0定位的政策含义进行了解读阐释。文章指出,数字人民币主要定位于流通中现金(M0,下同),这一定位蕴含着丰富的理论内涵与政策选择:

一、数字人民币的M0定位是货币性质和发展规律决定的;二、从M0的管理模式看,货币发行是中央银行的基础职责,数字人民币应坚持央行中心化管理;三、从M0的管理规则来看,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和流通要按照现金进行规范管理;四、从M0的费用体系看,数字人民币是央行向公众提供的公共产品,不计付利息,央行也不对兑换流通等服务收费;五、从M0的发行模式看,应由商业银行承担向公众兑换数字人民币的职能。

“货币从诞生以来,经历过物物交换、金本位、纸币等阶段,目前正在向数字货币转变。货币的每一次转变都是货币革命,都是效率的巨大提高,加速了人类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数字货币,特别是数字法币,也同样是货币革命,相信也同样效率巨大地提高及加速人类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国家信息中心中经网管理中心副主任朱幼平向《链新》表示。

DC/EP主要定位于M0

范一飞在文中指出,数字人民币主要定位于M0,是由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形式的法定货币。由指定运营机构参与运营并向公众兑换,以广义账户体系为基础,支持银行账户松耦合功能,与纸钞和硬币等价,具有价值特征和法偿性,支持可控匿名。

“央行对DC/EP的定位是替代M0,如此定位央行解释是,基于商业银行账户的M1和M2已实现电子化或数字化,没有必要用数字货币再次数字化。”朱幼平表示。

文章指出,随着信息技术发展,批发资金依托支付系统实现了电子化,支持M1和M2流通的银行间支付清算系统(如大小额支付系统和网上支付跨行清算系统等)、商业银行行内系统以及非银行支付机构等各类支付系统不断完善升级,较好地满足了经济发展需要。用数字人民币替代M1和M2,既无助于提高支付效率,也会造成现有系统和资源的巨大浪费。

从M0的管理模式看,货币发行是中央银行的基础职责,数字人民币应坚持央行中心化管理。DC/EP采取的是双层投放和双层运营体制:上层是央行对商业银行,下层是商业银行或商业机构对普通百姓。具体如下: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开户,按照百分之百全额缴纳准备金,个人和企业通过商业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开立数字钱包。

朱幼平认为,双层结构是因为,由央行背书的央行数字货币的信用等级高于商业银行存款货币,会对商业银行存款产生挤出效应,可能出现“存款搬家”,进而影响商业银行的贷款投放能力,避免“金融脱媒”,同时有利于充分利用商业机构现有资源、人才、技术等优势,通过市场驱动、促进创新、竞争选优。

朱幼平认为,DC/EP有货币革命、金融或资本革命和监管革命等三大意义,是金融体系的的基础设施,改写包括支付结算、存贷、证券、投资、金融市场、保险、供应链金融等各业态的底层逻辑。“目前央行很谨慎和低调,只谈到节约纸币和硬币印制成本,只在国内使用。这也是对的。先发出来,不然,太过暴烈,矛盾太多,最后必然夭折。”

“在资金流动性受严格控制的情况下,我国金融体系的监管机制不敢说是最严的,也是非常严格的。那么对于数字货币,如何有效的监管,相应的法规是什么?目前还没有正式的法规可以参照。相关的法律法规也可能要做一定的调整。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也可能会对其快速发展形成一定的阻碍。”朱幼平表示。

范一飞也在文中指出,数字人民币具有数字化特征,并不完全适用实物现金流通监管规则,需拟定专门针对数字人民币的监管要求,做好数字人民币流通环境建设,同时随着数字人民币发行流通体系逐步成熟,及时完善相应法律法规。

从DC/EP到CBCC

“无论是缴纳100%备付准备金后的支付宝、微信,还是央行数字货币(DC/EP)和央行加密货币(Central Bank Crypto-Currencie,CBCC),其实都和金融定义里描述的一致——货币的发行、流通和回笼,贷款的发放和收回,存款的存入和提取,跨境汇兑的往来等经济活动。”浙江省区块链技术应用协会智库专家、33复杂美链改全球合伙人孟晓峰向《链新》表示。

孟晓峰认为,只有央行加密货币(CBCC)可以实现真正的“可编程智能金融”,并且能够为其中各个方面引入新方法,从而创建在利基市场比传统金融更有竞争力的协议/服务/产品。

前央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姚前在“2019上海区块链国际周”曾发表过这样一段话:技术上,100%准备金存缴意味着央行数字货币的发行、流通、收回、销毁等全生命周期均要依附于传统账户体系,尤其是跨机构央行数字货币的流通,除了央行数字货币账本更新外,还要处理相应准备金账户间的清结算,这不仅增大中央银行中心系统的压力和复杂性,而且难以实现“账户松耦合”的要求,“自金融”创新不容易展开,跨境支付的想象空间亦大打折扣。

“相比较,央行加密货币(CBCC)可以让客户真正自主管理自己的货币,而不是托付给第三方,赋予客户自主掌控的能力,也可以越过Swift,开辟跨境支付的全新战场,目前看,应是最热的前沿焦点。”孟晓峰表示。

据孟晓峰介绍,央行之前发布的《金融科技(FinTech)发展规划(2019-2021)》就提到了智能合约技术。“有了央行加密货币,可以直接跳过中间层层金融中介的盘剥,直接利用数据挖掘和智能合约功能,便捷高效地将资金直接送达中小企业中去,提升经济活力,增加百姓收入。”

孟晓峰认为,央行加密货币需要全民共识,这是典型“公链”特征,许可公有链成为价值互链网时代的基础设施。在央行监管下建立许可公有链,央行作为超级节点加入。央行的许可公有链作为基础账本、其他机构平行链作为子账本,央行就可以进行穿透式全网监管。“纸币、硬币会慢慢消失,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十年。这十年间央行数字货币和央行加密货币会并行发展,最终全面实现央行加密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