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人力资本大国迈进

来源 | 李建新、盛禾   

2021年08月26日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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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口学意义上讲,人力资本不仅关系到劳动力人口规模和结构,更关系到劳动力人口素质。人力资本是一个国家的资源财富,也是国家经济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15~64岁劳动人口为9.7亿人,占总人口比重的68.6%。从这点看,我国劳动年龄人口仍具一定规模,劳动力资源依然丰富,仍是一个人力资本大国。

历次人口普查数据反映了我国劳动年龄人口规模和结构的变化(图1)。从数量上看,1953年我国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仅为3.5亿。在1964年至1982年间,劳动年龄人口从3.9亿快速增长至6.2亿。到1990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规模已达7.5亿人,较1953年的规模翻了一番。1990年至2010年是我国劳动年龄人口稳定增长的时期,基本每十年增长一亿多人。然而在2010~2020这十年间,我国劳动人口规模出现了下降,从接近10亿降至9.7亿。从结构上看,1964年至2010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持续上升,由55.8%提高至74.5%,大约每十年上升4~5个百分比。这段时期,人口红利突显,为经济发展创造了有利的人口条件。不过,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较之2010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从74.%下降至68.6%,已呈迅速下降态势。

人口数量和结构的变化源于人口出生、死亡、迁移三个基本要素。如果不考虑迁移因素,劳动力人口数量的变化直接与人口的生育和死亡水平有关。在较低较平稳的死亡水平之下,一个国家若要保持充足的劳动力人口,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生育水平。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人口进入了更替水平以下的低生育水平阶段。由于我国人口生育转变的“压缩性”特征,我国一方面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其人口优势,另一方面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其人口发展潜力。第七次全国普查数据显示,全国人口总和生育率仅为1.3,远低于人口更替水平。在此形势之下,我国劳动年龄人口规模将持续减少,劳动力人口结构将不断老化。

除了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和结构之外,人口质量也是衡量国家人力资本总量的重要指标。贝克尔人力资本理论指出,人口健康和人口教育的投入对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有着越来越明显的效用。劳动力人口健康水平是衡量人力资本存量的重要尺度。随着科学技术和医疗事业的发展,人们的预期寿命和健康水平也会不断提高。依据联合国人口司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19》,2020年世界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已达到72.6岁,预计2050年全国平均预期寿命有望达到77.1岁。在2010至2020的十年间,我国人口预期寿命也在持续提高,高龄化日趋显著。2020年,我国80岁及以上人口有3580万人,占总人口比重的2.54%,比2010年增加了1485万人,比重提高了0.98个百分点。随着人口健康水平的提高,根据实际情况重新划分人口年龄结构,重新定义老年人口势在必行。若如此,劳动力人口总数将会相对增加,老年人口抚养比也会降低。比如,如果我国将现行的60岁退休年龄延迟至65岁,即将60~64岁人口视为是劳动力人口,那我国劳动力人口将会由15-59岁的8.94亿增加到15-64岁的9.67亿。事实上,国家统计局局长宁吉喆也指出,在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中,60-69岁的低龄老年人口占55.83%。这些低龄老年人大多具有知识、经验、技能和身体健康等优势,发挥余热和作用的潜力巨大。

人口教育水平也是人力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伴随着我国教育投入的增加,我国人口的受教育水平大幅度提高。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具有大学文化程度的人口为21836万人。与2010年相比,每10万人中具有大学文化程度的由8930人上升为15467人。表1报告了全国及部分地区15岁及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可以发现,与2010年相比,全国15岁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由9.08年提高至9.91年。受教育状况的持续改善反映出10年来我国大力普及初等教育和发展高等教育取得了积极成效,人口教育素质不断提高。当然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差距,如美国、日本平均教育年限已分别达到13.4年和11.1年。从地区差异看,我国人口教育水平和教育资源配置都存在不均衡现象,东南沿海发达地区平均受教育年限较高,而西北地区较低。事实上,无论从内部差异,还是平均教育水平看,我国人口教育事业都存在着很大的发展空间。    

总之,虽然我国劳动年龄人口规模开始减少,结构趋于老化,但人口素质方面则有巨大的提升空间,具备人力资本大国的潜力。2021年5月31日,我国出台了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的政策;7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公布;8月2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关于修改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的决定。这一系列政策、决定密集出台旨在改善我国人口结构、落实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从源头上保持我国人力资源优势。此外,我国还在人口健康方面加大投入,提高全民健康素质,倡导积极老龄化和健康老龄化;在教育方面,加快建立学习型社会,提高新生劳动力质量,开发老年人力资源,挖掘人力资本潜力。我国正朝着人力资本大国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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