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出现百例儿童不明综合征,疑与新冠高度相关

文 |《财经》特派记者 金焱 发自华盛顿 编辑 | 苏琦  

2020年05月15日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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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群体一直不属于新冠肺炎高危人群,但儿童出现的罕见且致命的疾病揭示了新的风险。欧美等国的这一罕见不明炎症在亚洲却没有相关病例

虽然日前世卫组织卫生紧急项目技术主管表示,部分研究显示新冠肺炎在儿童中的发病率较低,主要由成人向儿童传播,儿童向成人传播的情况要少得多,大部分感染新冠肺炎的儿童症状轻微,少部分较为严重甚至也有死亡病例,但欧美多国出现了与新冠病毒有关的罕见儿童炎症综合症病例,引发了医学界的广泛关注。

当地时间5月14日,美国疾控中心(CDC)向全美医生发布健康预警,指出与新冠病毒感染相关的、罕见但可致命的儿童疾病的出现。CDC称这一病症为“儿童多系统炎性综合征”(multisystem inflammatory syndrome in children,MIS-C),已在美国至少19个州及华盛顿特区出现,此前这一病症被认为是“小儿多系统炎症综合征”(pediatric multisystem inflammatory syndrome)。

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数据显示,截至北京时间15日6时34分左右,全球新冠肺炎累计确诊人数已超过443万,其中累计死亡人数逾30万。美国目前有141万名新冠肺炎确诊患者,死亡人数超过8.5万,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都是全球最多。此外,英国、意大利死亡病例均超过3万,西班牙和法国死亡病例超过2万。

纽约州卫生厅已对102例新冠病毒引起的儿童川崎病或中毒性休克类似症状进行调查,这些儿童中,60%新冠检测呈阳性,40%检测含有抗体,14%既检测呈阳性同时显示含有抗体。纽约州州长库莫(Andrew Cuomo)表示,这些儿童可能已在数周前就暴露在病毒中。70%进入ICU治疗,插管率为19%,43%仍在住院治疗。纽约市市长白思豪在记者会上表示,对于这一病症,目前他们还没有了解。但是早发现早治疗是对患儿有好处的。

目前,这类儿童病患在纽约州已至少有110例,并造成一名5岁男孩、一名7岁男孩和一年18岁的少女死亡。新泽西州出现了至少17例,加利福尼亚州有6例。其他如康涅狄格州、乔治亚州、肯塔基州、俄亥俄州和华盛顿州也都有报告案例,只是数量很少。

今年三四月间,纽约州的新冠肺炎病例快速增加;五月上旬,纽约市卫生部门收到了有关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的报告。目前有关该病的风险因素、发病机制、临床病程及治疗的信息很有限。

英国媒体报道称,英国有约100名儿童出现这种情况,其中大多数儿童没有出现严重的肺部和呼吸问题,而且有些儿童患病后很快就康复了。但有7名儿童需要进重症监护室,使用呼吸机帮助改善他们的心脏和循环问题。除英国外,西班牙、意大利、法国和荷兰等欧洲国家也都出现了类似病例。

英国医生4月份发现伦敦有8名儿童出现相似的病症住院后开始警觉,其中一名14岁的少年死亡。这些儿童出现的症状包括高烧、皮疹、红眼、肿胀和浑身疼痛等。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儿科传染病和免疫学临床讲师维塔克博士( Dr Liz Whittaker)指出,这一病症发生在新冠疫情期间,说明两者之间有联系。从4月份起英国国民医疗保健系统(NHS)医生接到通知,要注意新冠病毒可能在儿童身上引起的这种罕见的危险反应。同时,这些患病儿童的血液参数跟儿童患上严重新冠肺炎时的数值一致。

据意大利医生对该国北部疫情最严重地区所涉及的10名住院儿童的一项研究显示,那些年龄在7岁左右的儿童情况往往更严重。他们出现心脏并发症以及中毒性休克。意大利一位儿科心脏专家指出,在一家城镇医院内,过去一个月中已发现20多例儿童血管炎症患者,是平时1年出现类似病例数量的6倍,这让所有的医生感到震惊。

意大利贝加莫省一家医院的专家在相关论文中说,2月18日至4月20日期间,这家医院收治了10名出现类似川崎病症状的儿童,其中8人新冠病毒抗体检测呈阳性;今年2月中旬之前的5年里,这家医院仅收治过19例有相关症状的儿童病例。研究人员发现,新冠疫情期间收治的这些患病儿童,其症状比此前的川崎病患儿更加严重。研究报告作者之一卢乔·韦尔多尼在一份声明中说,这些发现为研究新冠病毒对儿童的影响提供了更多证据。

在法国自4月中旬以来,约有15名儿童患上这种罕见的疾病。

5月14日,在美国CDC提供的健康预警中,儿童多系统炎性综合征的诊断标准参考包括:持续发烧至少24小时;发烧至少100.4 华氏度(38 摄氏度);体内有炎症迹象,以及至少两个器官(如心脏,肾脏或肺部)出现问题的住院治疗;与此同时,诊断的必要条件还包括新冠病毒测试,或诊断测试,或抗体检测,或证明近期儿童与有此病毒者接触。

起初,治疗这些儿童病例的医生表示,它反映出中毒性休克综合征或川崎病的许多症状,包括冠状动脉的严重炎症。川崎病又称黏膜皮肤淋巴结综合征,是一种以全身血管炎为主要病变的急性发热出疹性小儿疾病,严重时可导致心脏损伤。高发年龄为5岁以下婴幼儿,发病原因尚未明确,通常可以治愈。该病种1967年由日本川崎富作医师首先确认,因此以他的名字命名。中毒性休克综合征则是由特定细菌产生的毒素所引起的疾病,可能危及生命。

伊利诺伊州公共卫生部主任恩古兹·埃齐克(Ngozi Ezike)表示,由伊利诺伊州医生与川崎病专家组成的团队一起开会讨论并制定策略以更好地追踪病例,确定这一疾病的特定特征,以便于他们开始报告新的病例,并追溯过去那些符合这一情况的病例。

MIS-C的其他一些主要早期症状包括: 腹泻、没有食欲、精神萎靡、出现皮疹、眼睛红,嘴唇和舌头显得比平时更红。在严重的情况下,一些儿童甚至出现心脏骤停。

纽约Mount Sinai Kravis儿童医院的儿科重症监护主任乔治·奥弗里(George Ofori)在一份声明中说,医院目前治疗的一些病例出现了腹痛、呕吐、腹泻和低烧等症状,还有一些首先表现为皮疹、结膜炎或嘴唇干裂。但具体这些症状是否由新冠病毒所造成,目前还不清楚。奥弗里说,“虽然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但是我们相信,提醒公众注意我们所看到的情况是很重要的。”而在某些情况下,孩子们在接触病毒6周后才会出现这些症状。

肯塔基州卫生专员史蒂芬·斯塔克(Steven Stack)说,目前知道有两名患者被诊断出患有新冠肺炎相关的小儿多系统炎症综合症。一个病例是一名10岁的病人,病情危重,在重症监护病房;而第二例病人是一名16岁的病人,身体状况良好,在常规病房治疗。斯塔克说:“患此病的孩子可能患有心血管衰竭,需要采取辅助措施来维持血压,或者呼吸衰竭需要借助呼吸机进行呼吸支持。”

儿童传染病专家杰弗里·卡恩(Jeffrey Kahn)则表示,这种病毒如何与儿童个体及其免疫系统、炎症系统相互作用看来大有文章,它似乎是针对儿童而非针对成年人。

在已报告的病例中,一部分儿童的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一部分儿童有抗体,这意味着他们在某个时候都感染了新冠病毒。 纽约州的病例中有一半集中在纽约市。纽约市长白思豪日前表示,该市已确诊52例儿童类似川崎病和中毒性休克综合征病例,还有10例在等待确诊。其中25名儿童的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22名儿童有抗体。 重症医学科主任史蒂文·克尼(Steven Kernie)认为,这不是新冠病毒攻击后的主要症状,而是儿童身体免疫系统对数周前感染病毒的反应。

更让人大惑不解的是,欧美儿童中出现的这种罕见疾病在亚洲却没有什么病例,美国公共卫生专家指出,日本、韩国等都未出现相关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