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由太湖世界文化论坛主办，太湖世界文化论坛财富文化发展工作委员会、《财经》杂志、《财经智库》、浙江金融研究院、浙江财鑫传媒承办的“太湖世界文化论坛·钱塘对话”在杭州举行。蚂蚁集团AGI原生应用负责人马静在论坛上表示，当前AI浪潮无疑是一场深刻的革命，但其中必然伴随着“健康的泡沫”，其本质是技术、产品与市场之间出现的暂时性错配。
具体而言，马静认为“泡沫”体现在多维度，包括技术与商业化的断层，如部分高端芯片算力与C端需求脱节，成本效益失衡；产品化落地的困境，如硬件产品普及度低，场景商业化价值待验证，以及资产利用率与市场心态的失衡等。
马静认为，上述现象是AI发展进程中的必然伴随物。挤压泡沫的关键在于：一、提升资产利用率，通过芯片分层、场景分级等精细化运营降低成本；二、回归商业本质与用户价值，以科学精神尊重第一性原理，以企业家精神将技术扎实地转化为市场所需的产品，最终实现以人为本的AI发展路径。
以下为部分发言实录：
马静：我认为，毫无疑问这场AI是一次巨大的革命，当然它伴随着一些健康的泡沫。就像航空母舰进入大海会伴随着涟漪，就像火箭冲上云霄会有空气的震动一样。
我想从技术、产品和商业化的角度来看一下。从技术角度来讲，英伟达的卡从A100发展到现在的B200。B200到底能做成什么样的产品，或者真正能够投入市场解决什么样的经济性问题？目前来说，就C端用户的需求而言，用B200算不过这笔账。B200的算力现在并没有真正实现商业化。这个泡沫在于技术、产品和市场之间的衔接上存在一些问题。
在人们日常生活当中使用的AI场景中，现在的技术，无论是芯片的计算能力还是它所消耗的电力，都能解决日常生活中的很多问题。但因为没有形成一个好的商业化模式，所以中间的差距是泡沫之一。
泡沫之二在于基于技术的产品化落地。我们一直有一个理论，我认为这里面有两个非常核心的匹配点：我们基于AI技术生产的产品到底能够解决人类什么样的真实问题？这在AI整个逻辑闭环中非常重要。就产品本身而言，在这一波AI革命中，真正能够用到的产品相对有限。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也问理事长用什么样的产品，理事长提到了类似智能助手APP这样的信息获取对话类产品，它是现在普及度最高的。但有很多硬件产品还没有真正普及，比如家庭的陪伴机器人以及工作机器人。但这一块我是持非常乐观的态度的。如果看已经实现的智能机器人，我们能够用到的扫地机器人，自动驾驶都可以看成是已经落地的C端机器人。
另外，商业模式本质还是怎么赚钱，我们要看能不能算得过来这笔账。最后技术的发展也是需要商业场景去引导的，我们是否能够找到一个巨大的、有商业化空间的场景去带动技术产品的发展？同时，我们所有的投入最终都有一笔账可以算。现在的问题是，这笔账没法算，因为大家没有一个计算的公式，这也是伴随过程中的一个泡沫。所以现在有很多产品的探索者，我相信包括强脑这样的公司，已经有相对比较成熟的产品，也会去看怎么实现商业化。对于大公司来说，也是一样的，也要看巨大的投入，未来如何把这笔账算得更清楚，这样相对来讲，把泡沫挤压掉。
主持人 王忠民：下一个问题，泡沫到底在AI的什么方位？表现出的姿态和场景是什么？你们会感觉到这个泡沫对自己公司的业务、融资和IPO发展有什么影响？如何认识和对待？这是这个问题的出发点，也是我们识别泡沫、应对泡沫、在泡沫中前行的诉求。
马静：关于泡沫的话，我想先从宏观来讲，核心的泡沫还是在一个资产利用率的问题。因为现在整体的AI资产利用率未必有那么高，现在在数据中心的建设上，比如数据中心恨不得建到沙漠里。在沙漠里的数据中心是否真的能满载运营？包括在没有应用满负荷的情况下，收入和收益是否能算得过来？整体的资产利用率会有一些错配，宏观来讲，它会有一些泡沫。
怎么挤压这个泡沫？我理解，核心还是要提高现有的资产利用率。如果沿着这个思路，其实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一个是在芯片的研发上，中国现在也有很多新的芯片公司，是否在一些推理场景和特定场景中，我们可以使用更便宜的芯片？包括在产品的设计上，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改良？例如，我们可以对产品场景进行分层和分级，在重要场景使用高性能芯片，在一些重复性场景中，是否可以降低芯片的计算成本？这也是我们挤压泡沫的一种方式。
更具体地说，也会体现在公司的一些估值上。我认为美国的估值泡沫比中国更夸张。在美国，基于一个大模型的非常简单的AI应用，初步融资金额能达到三五百万美元。在整个公司的估值融资上，全球的泡沫还是比较明显的，以硅谷的创新公司为代表。
在中国，现在一级市场的投资聚焦在智能制造、芯片等偏硬的部分，相对于纯软件应用，它的泡沫相对更低一些，因为有很多实际的资产投入。这是第二块泡沫的体现，即公司估值方面。
第三个泡沫的体现核心在于人的心态。我认为整个行业现在充斥着一些浮躁的情绪，包括在很多产品的设计上没有真正尊重市场真实的需求。沿着市场真实需求，有一个更长远的规划，更稳扎稳打地做AI相关的创业，也能够挤压掉一些行业的泡沫。但整体来讲，像刚才说的，所有革命都伴随着一定的泡沫，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中间有很多环节也是可以避免的。
主持人 王忠民：如果有泡沫，用什么方法去对待、管理和引导它？最终让AI一路都是革命、一路都是发展，即使有小波动也能更好地成长。什么样的基本逻辑和基本方法来对待它？
马静：从我们的角度来讲，是以人为本的AI。我们所有的技术发展、资本投入，最后都是服务于人类的。所以就我们而言，如何应对这个泡沫，核心还是怀着两种精神：一是科学精神，能够尊重第一性原理和常识；二是企业家精神，无论是大厂还是创业公司，都需要有企业家精神，能够将技术转化为产品，让产品走向市场。怀着这两种精神踏实做事，就能走得更稳，而且在过程中挤压掉所谓的泡沫。
